七月二十八日早上接到電話
阿公走了...
他心臟覺得怪怪的
正開車要去醫院時
剛把車子開出車庫
就攤在方向盤上了
嚇壞的外婆趕緊叫救護車
聽說還來不及到醫院就走了
沒有心臟病史的他死於心肌梗塞
一句話也來不及交代
其實外公也沒什麼好交代的
記憶中外公總是悠悠哉哉的
不管事 所以也沒什麼好煩惱的
外公的菸癮一直戒不掉
想到小時候我們都會偷偷把他的菸拿去藏起來
他也沒有兇過我們
總是笑笑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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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回去新塭看外公最後一面
在冰櫃裡面的他 除了看起來灰灰的
好像也沒有什麼差別
只是不會唱歌了
最近這幾年阿公愛上唱歌
帶著阿嬤到處去參加歌唱比賽
很愛唱日本歌的他 其實一句日文也不會說
帶著領結 穿著吊帶褲 堅持唱歌手要插口袋
而且間奏也不能浪費 一定要用各種語言跟大家問好
每次坐他的車 一定從頭到尾都要放他的個人專輯
回阿嬤家 他也會強力播送他上電視唱歌的影片
就像他好像真的是歌星一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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媽媽最近很容易觸景傷情
動不動就掉眼淚
就連看到刨冰上的紅豆
都會忍不住流眼淚
因為阿公家是賣冰淇淋的
照例 阿嬤家的人在外面吃完冰
都要講一句 這那有我們家的冰好吃
那是那個村莊以前唯一的一間冰店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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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外婆家 每個人的臉看起來都很蒼白
生前來不及為外公做多少事
生後只能為外公多折一些紙蓮花
彷彿他隨時都會從外面一樣悠悠哉哉的晃進來一樣
阿公很喜歡交朋友
很喜歡跟別人炫耀我們
希望別人羨慕他很好命
媽媽哭著說 他之前都到處稱讚我們
但是我們從來沒有稱讚過他
只有管他抽菸喝酒
她覺得自己很不孝
看到外婆對著外公遺體大哭
覺得真是捨不得
她哭喊著 外公一句話也沒交代就走了
但是阿姨安慰她 至少外公沒有痛苦
而且如果一直哭 他會無法走得安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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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沒有跟外公住過
所以跟外公的接觸很少
兩個妹妹小時後都有回鄉下住過一段時間
所以聽說以前外公都會開車帶他們出去玩
印象中的阿公 很少出現
也許是因為我都會管他抽菸吧
就算回外婆家 阿公也只有吃飯時才出現
我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
就算見面也只是打打招呼
我叫阿公 他笑笑的點點頭 叫我的名字
好像從來沒有認真的聊過天
要講什麼呢? 我們好像也沒有共同的話題
他陪外婆來高雄看病
好像也是自顧自的到樓下找攤販聊天
真的是四處都可以交朋友
希望阿公在天上可以交到很多朋友
一樣悠悠哉哉的唱歌
跟生前一樣沒什麼煩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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